雙人羅傘輕拂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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雙人羅傘輕拂淚
這段日子裏，江玉箋閑時一直替父親在到處走動，兵部他所找到的蒯向鏤的罪證，也都是大家知道的那些。
例如舊太子剛逝，新太子上位之前，他夥同大理寺和刑部，誣陷一些不肯替二皇子出力的官員，將他們弄下冤獄。
再比如，新太子上位之後，他曾帶人圍堵秦太傅府邸，逼迫秦沛嶸攜前太子的東宮僚屬為新太子效力，最後導致秦太傅含恨辭官。
之後他又驅趕秦沛嶸一家，將秦府強行收繳，卻在官賣時與人私下勾結獲取大量銀錢。
樁樁害命謀財的罪證俱全，但這些事都牽扯到了新太子，有關他的顏面，不能掰開了細說。
“我們不需要蒯向鏤至死，只需要將他拉下馬，你拿到的這些罪證足夠了。”書房內，江春寅對江玉箋道，
“去告訴那些人，等蒯釗身染疾癥的消息傳回垔都，就立刻上書彈劾蒯向鏤。”
“疾癥？”江玉箋不解。
江春寅不欲告訴他真相，便謊稱道，“南乍給蒯帥送來的妓子身帶病癥，蒯帥不幸染上，消息現被封鎖，相信不久後就會傳回來，這事兒你別多問，去著手辦接下來的事吧。”
“好。”江玉箋心中有疑，但既然父親交代他不要多問，當中必然有不能被人所知的隱情，他便沒再向父親多打聽。
——
傍晚時分天上開始下著毛毛小雨，江素書晚飯後出門時雨還未停，門房給他遞了傘，他撐著朝宮門禦前街去。
說好了初九要去迦淩河邊等秦宴徴，就算是下雨了，他也不想失約，只是雨天行的慢，等他到的時候，秦宴徴已經在往常他待的那處等著了。
河邊垂柳的綠葉枝條，積攢了雨水順著直往下滑，融匯成一股股水流，急速敲打在黃色的羅傘上，聲音有些大，秦宴徴面朝著河，沒有發現他來了。
“宴徵，我來晚了。”江素書帶著歉意喊他。
秦宴徴迅速轉過身，微笑著很暧昧的說道，“不晚，是我很想見你，所以來早了。”
江素書楞了一下，心口撲通撲通的猛跳了起來，回應的話也變得結結巴巴，
“啊，噢，那……那我們今天做什麽？還坐畫舫嗎？”
似乎是覺得兩把傘讓他們距離的有些遠，秦宴徴朝江素書走近，把護國寺裏專供的大羅傘遞給了他，
“幫忙撐一下。”
江素書以為他是有事，所以讓自己幫忙，便用另一只手接過了他的傘，
“怎麽了？”
秦宴徴沒說話，直接把江素書的傘拿過去收攏，又從他手裏拿回大羅傘撐在他們中間，一切做好，他才到，
“今天不去迦淩湖上了，我們去曦暮園聽戲吧。”
共撐一把傘下，兩人的衣袖互相蹭在了一起，突然拉近的距離，讓還沒從剛才暧昧的語氣裏緩過心跳的江素書變得很緊張，
“……好。”
他腦子裏有些混亂，沒覺出和尚聽戲有什麽不對，鼻尖縈繞的秦宴徴身上的香火味，讓他拘謹的將兩手絞在了一起。
他的步伐變得拖沓，走著走著就和秦宴徴離遠了一些，右邊的肩膀被幾滴雨水打濕了。
秦宴徴一直註意著他，發現他右肩淋在了雨中，便把傘朝他那邊偏了一些。
又走了一會兒，江素書覺察出自己始終都沒有淋到雨，終於擡起頭看了一下。
秦宴徴月白的僧袍肩頸處，已經被雨水淋了個大半，隱隱透出些皮膚的顏色來。
“宴徵，你的衣服濕了。”江素書快速繞過秦宴徴，打算去拿回他的傘，
“我還是自己撐傘吧。”
秦宴徴將手舉高，沒讓他拿到，“你靠近一些，我就不會淋濕了。”
“我……我還是自己打吧。”他依舊堅持，卻沒敢硬在秦宴徴手裏去搶，因為上次手背上的觸感還記憶猶新。
秦宴徴與他面對面僵持著。
“啪、啪、啪”，一個行人用雙手擋著頭頂，從他們身邊踩著水跑過。
“施主留步！”秦宴徴叫住了那人。
那人停下腳步朝他拜了拜，問到，
“大師，是有什麽事嗎？”
秦宴徴直接將江素書的那把傘遞過去，“這把傘你拿去用，空了可還到護國寺山門處。”
下雨有傘，再好不過，那人連忙拜謝著接過去，待那人走了，江素書震驚於他的處理方式，
“宴徵，那是我的傘，待會兒雨要是不停，我該怎麽回去？”
那把多餘的傘解決掉，秦宴徴總算能繼續和江素書挨著了，他開心道，
“我可以送你！”
“……”
他的笑容讓江素書心跳漏了一拍，亦紅了耳朵，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了。
怎麽會有這種人啊？他是故意逗他的吧？是誰前些日子還認為他跟太子像了？這完全不一樣啊！是和他熟悉之後，就無所顧忌了嗎？
江素書本來是想和好友一起出來放松的，結果卻把自己弄得這麽窘迫，只是一起打傘而已，連他自己都不明白，他到底在緊張些什麽……
曦暮園，是垔都裏最大的戲樓了，他們到的時候，晚場還未開。
本來趁著人少，他倆挑了個樓下的桌位，但江素書瞧著伺茶的跑堂和周圍幾個客人看秦宴徴的眼神不對，他心裏頓時就不舒服了。
底下人多，未免旁人議論秦宴徴，江素書頭一次冒用他爹的名頭，加價要了二樓的一個雅間。
進了雅間後，秦宴徴慚愧道，“厭葕，讓你破費了。”
出家人不受金錢供養，寺裏並沒有份例可以給秦宴徴拿，所以上次坐畫舫和這次聽戲都是江素書出的錢，與過去跟太子會面時，完全反著來了。
但是江素書不在乎這些，他覺得朋友之間這些銀錢根本不算什麽，秦宴徴又不是故意的。
他連忙寬解道，“宴徵你不用在意這些，我攢了很多的私房錢，聽戲花不了多少，請你上朝陽樓都沒有問題……”
提起朝陽樓，江素書猛的想起了太子，他神情落寞下來，“不過，太子就是在那裏中毒的，你大概也不願意去。”
“嗯……我現在是和尚，去也只能去普通的清食鋪面。”
秦宴徴現在不願提起玳倖，更不願意提起朝陽樓玳倖遇害的事，他轉移話題道，
“厭葕，樓下的戲快開始了。”
江素書從雅間的窗口處看下去，底下的座兒就這麽一會兒已經被占滿了，人多了有些喧鬧，待鑼鼓梆子一敲，那些人都自覺的安靜了下來開始盯著戲臺上。
一曲雜劇咿咿呀呀的唱起來，唱戲人的扮相很精致，聲音委婉動聽，江素書很快被吸引了。
雅間的門被輕輕敲了敲，跑堂的進來將茶水和長生果毛嗑兒這些零嘴端上桌子，江素書回頭拿了兩個長生果，扭頭繼續盯著臺下。
估計是底下人戲唱的太出彩了，待他撥開長生果吃完了，沒回頭的就著剛才拿長生果的手勢，就朝桌上的碟子裏尋摸。
秦宴徴原也看著臺下，但餘光瞥見江素書有動作，便舍了樓下的戲，回身將兩碟東西倒在一起，開始給江素書剝零嘴兒。
江素書舍不得從戲臺上撤回眼睛，手上卻在跟自己較勁，明明他剛才還拿了的，就在那個位置不會錯的，怎麽會摸了半天沒有摸到呢？
突然一個碟子墊在了他的手下，裏面一顆顆圓溜溜的小東西硌著他的指尖。
他這才回頭看了一眼，只見秦宴徴笑著把幾粒果仁又放進他手下墊著的碟子裏，秦宴徴對他道，
“你看吧，我給你剝。”
江素書頓時不好意思了，“怎麽能讓你給我剝呢，會耽誤你看戲的。”
“沒關系……你看，我可以聽。”
秦宴徴給他倒了一杯茶，又抓了一把毛嗑開始給他剝，他看江素書依然楞怔的看著他，催到，
“你還不看，不怕待會兒接不上，不知道唱了什麽嗎？”
江素書垂下眼，指尖捏了一顆果仁，他轉回身看向臺下時嘀咕了一句。
秦宴徴驀的瞪大眼睛，底下的鑼鼓嗆啷聲和戲子的咿呀唱腔，都沒有對面人剛才的那句“宴徵，你真好” 震耳欲聾。
過了半個多時辰左右，戲行到了尾聲，這出雜劇的結局著實不太美，江素書心軟，被感染到眼中續滿了淚水。
待戲子們謝幕後，江素書呆呆的轉回來坐好，一滴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滑落下來，他問道，
“宴徵，你說他們兩個為什麽沒有在一起？”
秦宴徴看著他流淚實在不忍心，擡手就替他把那顆淚水抹掉了。
“厭葕，別哭。”他道。
柔軟的指腹從江素書的臉頰上輕輕劃過，他猛然回過神，頓時紅了臉。
一場戲而已，他怎麽就這麽投入，還當著好友的面哭，他擡手使勁蹭了蹭自己發燙的臉頰，這簡直丟人丟大發了！
秦宴徴知道他是難為情了，替他辯解道，
“在我面前厭葕不用覺得哭了很難堪，這戲的確感人，連我都差點忍不住了，莫說厭葕你這麽善良。”
“是真的嗎？”江素書小聲開口。
“嗯，當然是真的。”秦宴徴起身拿上傘，
“散場了，走吧，我送你回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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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段日子裏，江玉箋閑時一直替父親在到處走動，兵部他所找到的蒯向鏤的罪證，也都是大家知道的那些。
例如舊太子剛逝，新太子上位之前，他夥同大理寺和刑部，誣陷一些不肯替二皇子出力的官員，將他們弄下冤獄。
再比如，新太子上位之後，他曾帶人圍堵秦太傅府邸，逼迫秦沛嶸攜前太子的東宮僚屬為新太子效力，最後導致秦太傅含恨辭官。
之後他又驅趕秦沛嶸一家，將秦府強行收繳，卻在官賣時與人私下勾結獲取大量銀錢。
樁樁害命謀財的罪證俱全，但這些事都牽扯到了新太子，有關他的顏面，不能掰開了細說。
“我們不需要蒯向鏤至死，只需要將他拉下馬，你拿到的這些罪證足夠了。”書房內，江春寅對江玉箋道，
“去告訴那些人，等蒯釗身染疾癥的消息傳回垔都，就立刻上書彈劾蒯向鏤。”
“疾癥？”江玉箋不解。
江春寅不欲告訴他真相，便謊稱道，“南乍給蒯帥送來的妓子身帶病癥，蒯帥不幸染上，消息現被封鎖，相信不久後就會傳回來，這事兒你別多問，去著手辦接下來的事吧。”
“好。”江玉箋心中有疑，但既然父親交代他不要多問，當中必然有不能被人所知的隱情，他便沒再向父親多打聽。
——
傍晚時分天上開始下著毛毛小雨，江素書晚飯後出門時雨還未停，門房給他遞了傘，他撐著朝宮門禦前街去。
說好了初九要去迦淩河邊等秦宴徴，就算是下雨了，他也不想失約，只是雨天行的慢，等他到的時候，秦宴徴已經在往常他待的那處等著了。
河邊垂柳的綠葉枝條，積攢了雨水順著直往下滑，融匯成一股股水流，急速敲打在黃色的羅傘上，聲音有些大，秦宴徴面朝著河，沒有發現他來了。
“宴徵，我來晚了。”江素書帶著歉意喊他。
秦宴徴迅速轉過身，微笑著很暧昧的說道，“不晚，是我很想見你，所以來早了。”
江素書楞了一下，心口撲通撲通的猛跳了起來，回應的話也變得結結巴巴，
“啊，噢，那……那我們今天做什麽？還坐畫舫嗎？”
似乎是覺得兩把傘讓他們距離的有些遠，秦宴徴朝江素書走近，把護國寺裏專供的大羅傘遞給了他，
“幫忙撐一下。”
江素書以為他是有事，所以讓自己幫忙，便用另一只手接過了他的傘，
“怎麽了？”
秦宴徴沒說話，直接把江素書的傘拿過去收攏，又從他手裏拿回大羅傘撐在他們中間，一切做好，他才到，
“今天不去迦淩湖上了，我們去曦暮園聽戲吧。”
共撐一把傘下，兩人的衣袖互相蹭在了一起，突然拉近的距離，讓還沒從剛才暧昧的語氣裏緩過心跳的江素書變得很緊張，
“……好。”
他腦子裏有些混亂，沒覺出和尚聽戲有什麽不對，鼻尖縈繞的秦宴徴身上的香火味，讓他拘謹的將兩手絞在了一起。
他的步伐變得拖沓，走著走著就和秦宴徴離遠了一些，右邊的肩膀被幾滴雨水打濕了。
秦宴徴一直註意著他，發現他右肩淋在了雨中，便把傘朝他那邊偏了一些。
又走了一會兒，江素書覺察出自己始終都沒有淋到雨，終於擡起頭看了一下。
秦宴徴月白的僧袍肩頸處，已經被雨水淋了個大半，隱隱透出些皮膚的顏色來。
“宴徵，你的衣服濕了。”江素書快速繞過秦宴徴，打算去拿回他的傘，
“我還是自己撐傘吧。”
秦宴徴將手舉高，沒讓他拿到，“你靠近一些，我就不會淋濕了。”
“我……我還是自己打吧。”他依舊堅持，卻沒敢硬在秦宴徴手裏去搶，因為上次手背上的觸感還記憶猶新。
秦宴徴與他面對面僵持著。
“啪、啪、啪”，一個行人用雙手擋著頭頂，從他們身邊踩著水跑過。
“施主留步！”秦宴徴叫住了那人。
那人停下腳步朝他拜了拜，問到，
“大師，是有什麽事嗎？”
秦宴徴直接將江素書的那把傘遞過去，“這把傘你拿去用，空了可還到護國寺山門處。”
下雨有傘，再好不過，那人連忙拜謝著接過去，待那人走了，江素書震驚於他的處理方式，
“宴徵，那是我的傘，待會兒雨要是不停，我該怎麽回去？”
那把多餘的傘解決掉，秦宴徴總算能繼續和江素書挨著了，他開心道，
“我可以送你！”
“……”
他的笑容讓江素書心跳漏了一拍，亦紅了耳朵，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了。
怎麽會有這種人啊？他是故意逗他的吧？是誰前些日子還認為他跟太子像了？這完全不一樣啊！是和他熟悉之後，就無所顧忌了嗎？
江素書本來是想和好友一起出來放松的，結果卻把自己弄得這麽窘迫，只是一起打傘而已，連他自己都不明白，他到底在緊張些什麽……
曦暮園，是垔都裏最大的戲樓了，他們到的時候，晚場還未開。
本來趁著人少，他倆挑了個樓下的桌位，但江素書瞧著伺茶的跑堂和周圍幾個客人看秦宴徴的眼神不對，他心裏頓時就不舒服了。
底下人多，未免旁人議論秦宴徴，江素書頭一次冒用他爹的名頭，加價要了二樓的一個雅間。
進了雅間後，秦宴徴慚愧道，“厭葕，讓你破費了。”
出家人不受金錢供養，寺裏並沒有份例可以給秦宴徴拿，所以上次坐畫舫和這次聽戲都是江素書出的錢，與過去跟太子會面時，完全反著來了。
但是江素書不在乎這些，他覺得朋友之間這些銀錢根本不算什麽，秦宴徴又不是故意的。
他連忙寬解道，“宴徵你不用在意這些，我攢了很多的私房錢，聽戲花不了多少，請你上朝陽樓都沒有問題……”
提起朝陽樓，江素書猛的想起了太子，他神情落寞下來，“不過，太子就是在那裏中毒的，你大概也不願意去。”
“嗯……我現在是和尚，去也只能去普通的清食鋪面。”
秦宴徴現在不願提起玳倖，更不願意提起朝陽樓玳倖遇害的事，他轉移話題道，
“厭葕，樓下的戲快開始了。”
江素書從雅間的窗口處看下去，底下的座兒就這麽一會兒已經被占滿了，人多了有些喧鬧，待鑼鼓梆子一敲，那些人都自覺的安靜了下來開始盯著戲臺上。
一曲雜劇咿咿呀呀的唱起來，唱戲人的扮相很精致，聲音委婉動聽，江素書很快被吸引了。
雅間的門被輕輕敲了敲，跑堂的進來將茶水和長生果毛嗑兒這些零嘴端上桌子，江素書回頭拿了兩個長生果，扭頭繼續盯著臺下。
估計是底下人戲唱的太出彩了，待他撥開長生果吃完了，沒回頭的就著剛才拿長生果的手勢，就朝桌上的碟子裏尋摸。
秦宴徴原也看著臺下，但餘光瞥見江素書有動作，便舍了樓下的戲，回身將兩碟東西倒在一起，開始給江素書剝零嘴兒。
江素書舍不得從戲臺上撤回眼睛，手上卻在跟自己較勁，明明他剛才還拿了的，就在那個位置不會錯的，怎麽會摸了半天沒有摸到呢？
突然一個碟子墊在了他的手下，裏面一顆顆圓溜溜的小東西硌著他的指尖。
他這才回頭看了一眼，只見秦宴徴笑著把幾粒果仁又放進他手下墊著的碟子裏，秦宴徴對他道，
“你看吧，我給你剝。”
江素書頓時不好意思了，“怎麽能讓你給我剝呢，會耽誤你看戲的。”
“沒關系……你看，我可以聽。”
秦宴徴給他倒了一杯茶，又抓了一把毛嗑開始給他剝，他看江素書依然楞怔的看著他，催到，
“你還不看，不怕待會兒接不上，不知道唱了什麽嗎？”
江素書垂下眼，指尖捏了一顆果仁，他轉回身看向臺下時嘀咕了一句。
秦宴徴驀的瞪大眼睛，底下的鑼鼓嗆啷聲和戲子的咿呀唱腔，都沒有對面人剛才的那句“宴徵，你真好” 震耳欲聾。
過了半個多時辰左右，戲行到了尾聲，這出雜劇的結局著實不太美，江素書心軟，被感染到眼中續滿了淚水。
待戲子們謝幕後，江素書呆呆的轉回來坐好，一滴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滑落下來，他問道，
“宴徵，你說他們兩個為什麽沒有在一起？”
秦宴徴看著他流淚實在不忍心，擡手就替他把那顆淚水抹掉了。
“厭葕，別哭。”他道。
柔軟的指腹從江素書的臉頰上輕輕劃過，他猛然回過神，頓時紅了臉。
一場戲而已，他怎麽就這麽投入，還當著好友的面哭，他擡手使勁蹭了蹭自己發燙的臉頰，這簡直丟人丟大發了！
秦宴徴知道他是難為情了，替他辯解道，
“在我面前厭葕不用覺得哭了很難堪，這戲的確感人，連我都差點忍不住了，莫說厭葕你這麽善良。”
“是真的嗎？”江素書小聲開口。
“嗯，當然是真的。”秦宴徴起身拿上傘，
“散場了，走吧，我送你回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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